参考消息网5月10日报道(文/张滨阳)离纽约曼哈顿时报广场不远处,一座建筑物的外墙上悬挂着一块电子计数牌,那是一面美国国债钟,实时显示美国国债总额以及每一个家庭所负担的债务金额。自这面钟于1989年设置以来,美国国债已经从彼时的3万亿美元飙升到目前的超过31万亿美元。

这31万亿美元已经达到了美国法定债务金额的上限,随着美国总统乔·拜登和众议院议长凯文·麦卡锡5月9日就避免债务上限危机举行的大型会议没有取得任何进展,白宫和国会共和党人在债务上限问题上的僵局持续,美国政府可能很快就面临无钱支付账单的难堪局面。

这场风波将怎样演变并如何收场?是否像前几次债务上限危机一样,在最后时刻达成协议,提高或暂停债务上限?还是这一次由于双方对立尖锐且立场不可调和,美国将首次出现国债违约,导致美元汇率崩塌、金融市场动荡、经济陷入大规模衰退?人们对此非常好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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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国政府怎么办?

2011年奥巴马政府曾经就债务上限与国会陷入长期僵局,在财政部估计资金将用完的日期(即所谓的“X日期”)前两天,国会终于达成协议,提高了债务上限。当时美国财政部制订了一个应急计划,目的是应对国会未能在“X日期”前提高或者暂停债务上限的局面。我们可以从中找到一些线索,观察今年如果出现史无前例的债务受限情况,美国政府大致会采取什么办法。

根据2011年的应急计划,美国国债不会出现违约。财政部将在这些国债到期时继续支付利息。而且,随着证券到期,财政部将通过拍卖相同数量的新国债,也就是借新还旧,来支付本金。但是财政部将延迟支付所有其他债务,直到它至少有足够的现金来支付一整天的债务。换句话说,它将延迟向机构、承包商、社会保障受益人和医疗保险提供者的付款。

如果出现这种情况,美国的经济和社会将会受到广泛冲击。社会保障受益人可能面临房租和水电等费用的麻烦;联邦、州和地方机构可能面临工作中断;政府承包商和雇员则将面临付款延迟时长的不确定性。布鲁金斯学会研究员温迪·埃德尔伯格和路易丝·谢纳在一篇分析文章中说:“随着时间推移,这些和其他破坏将产生巨大的经济和健康后果。”

虽然延迟付款避免了国债违约,但也会带来诸多问题。因此,有人还提出了一个变通办法,即财政部发行一枚面值1万亿美元的铂金硬币,将其存入美联储,然后提取现金用来支付政府账单。

虽然美国法律确实赋予了财政部铸造铂金硬币的权力,但其初衷并非是为了如此规避国会批准花钱的权力。穆迪分析公司首席经济学家马克·赞迪在向参议院提交的一份书面证词中说:“这会将美联储置于这场战斗的中央,严重地将其政治化,从而严重危及其对经济运转良好至关重要的独立性。”事实上,财政部长珍妮特·耶伦已经指出,美联储不愿干预党派政治争端,可能不会接受这笔存款。

美国人还讨论了另一个解决债务上限的变通办法。因为美国宪法第十四修正案中有这样一项规定:“对于法律批准的合众国公共债务……其效力不得有所怀疑。”这条修正案是在南北战争时期通过的,该规定有其特定的历史背景和用意,援引这条宪法修正案废除债务限额将会面临法律上的麻烦。赞迪说:“鉴于这将引发宪法危机,金融市场仍将动荡不安,经济衰退会随之而来。”

矛盾为何无解?

信用是经济健康运行的根本。正是由于美国国债市场过往的安全性和流动性,美国政府实际上对国债支付了较低的利率,降低了其借贷的成本。美国国债技术性违约将导致利率飙升,从而给广泛的经济造成非常严重的打击,尤其是在美联储持续加息已经给美国经济不断施加压力的背景下。

如此看来,违约万万不可,而延迟付款和其他变通办法也会引来更多麻烦。但由于美国政治两极分化造成功能失调,白宫和国会共和党人谁都不愿妥协,双方就削减开支和提高债务上限问题的纠葛面临无解的局面。

美国政治光谱越来越向两端集中,共识变少,极化观点变多。根据皮尤研究中心的数据,过去30年,美国两党相互间的负面看法以惊人速度上升,共和、民主两党当中分别有94%和90%的人对对方政党持负面看法。

这次债务上限问题的僵局无法打破,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共和党人以债务上限作为筹码,逼迫拜登政府大幅削减政府支出。麦卡锡在推特上写道:“如果你给你的孩子一张信用卡,而他们不断达到限额,你就不会一直提高额度。你会和他们坐下来,找出他们在哪里超支,以及他们可以在哪里改变自己的行为。”

许多共和党人认为,不断增长的预算赤字威胁着美国经济的健康。支持共和党观点的经济学家表示,应通过建立一个限制支出的可信承诺来发挥债务上限的作用。他们指出,之前关于债务上限的辩论导致了削减支出的让步。

而另一方面,拜登和国会民主党领导人也表示绝不会让步——国会需要无条件提高债务上限,以支付立法者此前作出的财政决定,关于未来税收和支出措施的谈判应该与债务上限问题分开进行。

许多经济学家认为,抑制政府履行已经立法的财政义务的能力是不明智的。2013年,芝加哥大学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,97%的美国经济专家认为,美国的债务上限机制可能导致更糟糕的财政结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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